在冷兵器时代钱固然很重要,但仅仅是有钱人地位就不一定高,三国时期的曹魏甚至很长时间都没有货币。这可不是咱们中国才有的国情,古埃及大部分时间都没有金属货币,古希腊人在荷马史诗的年代也没有金属货币,近代的英国贵族更是认为有土地的地主才是国家的主人,逼着英国商人投资地产。土地之所以比金钱重要,原因很简单,土地和粮食才能产出强兵,才能让土地的主人支配别人。
古希腊的重步兵方阵名扬整个地中海世界,这个兵种的诞生和发展都和土地有关。古希腊人也看不起商人和工匠,认为只有种地才是绅士、文明的职业,当海盗和盗贼那是他们农闲时期的副业。傲娇的古希腊城邦用来保护自己的最有力工具就是公民战士组成的重步兵(公民和重步兵在古希腊是一个词),而重步兵的基础就是自耕农的小庄园。按照雅典的标准,一个重装步兵至少需要产出麦斗(一万公斤左右的粮食)以上(也就是的土地。雅典是古希腊城邦中巨无霸,它的土地面积高达26万公顷(不说耕地是因为资料不全),所以它有足够的本钱招募重步兵。斯巴达的土地更多,高达85万公顷,土地也更加肥沃,因此斯巴达的重步兵人数就更多。雅典能和斯巴达PK,是因为它“家里真有矿”,它用银矿的收入组建了庞大的海军,建立了众多城邦参与的提洛同盟。
古希腊的八成(目前找到了个左右)以上的城邦面积都不超过2万公顷,他们的人口总数在0到之间,重步兵一般只有三位数。按照现代人的统计,古希腊公民战士至少要有十英亩(也就是60多亩,古希腊人的土地盛产橄榄油和葡萄酒,这些物产的价值十倍于大麦小麦,也可以被折算成粮食)的土地。古希腊城邦繁盛时期,小地产盛行,公民战士也很强,古希腊人就杀出了赫赫威名,重装步兵转职的雇佣兵甚至是斯巴达的出口创汇龙头产业。随着希腊城邦贫富分化严重,平民阶层的土地越来越少,贵族土豪的土地越来越多,古希腊城邦的重步兵也逐渐没落。希腊化王国时代,古希腊的佣兵给东方的国王同胞服务,代价也是肥沃的土地。
罗马最早也是城邦,也有和古希腊一样的土地、战士制度。罗马战士农忙种地,农闲砍人,就连元老院的元老都被法律限制不能从事农业以外的行业,罗马的公民士兵需要两到七优格(一优格等于4。1亩)的土地武装自己,凭借每人20、30亩地的产出罗马战士砍翻了地中海世界。罗马共和国变成了罗马帝国后,罗马皇帝掌握了埃及等行省,包办了士兵的工资、退休金和退役土地。到了罗马帝国晚期,罗马皇帝还把大量高卢边境上的肥沃土地变成了蛮族战士的退役地产,造成了蛮族的势大。
同时期的中国,精兵也和土地挂钩。战国时期的魏武卒就能分配到百亩以上的土地,地产超过了希腊和罗马公民士兵。秦国实行了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度,能砍人的秦国战士可以得到公士的爵位,也能分到一顷田(亩)、一宅(30步见方的土地)的土地,待遇也超过了罗马士兵。
中世纪欧洲最著名的精兵品牌是骑士,骑士可比古希腊和罗马的同行贵得多。一个骑士的全部行头需要到英亩(0多亩土地)的土地产出,是古希腊、罗马时代的足足倍,欧洲的军队也从罗马帝国时期的几十万人,降低到了万人就是大场面的程度。也正是在中世纪,土地等于权力成了欧洲贵族的共识,有了土地他们就可以让自家的后代当骑士,雇佣外来的骑士和军士(没有骑士封号的重骑兵),动员领地上的农民当民兵,可以组建私人法庭。和拥有土地的贵族比起来,犹太富商就是待宰的羔羊,即便到了近代,地主等于国家主人的说法在英国还非常流行。
在农业时代,土地是最稳固的农业产出单位,把土地相对公平地分配给公民才是强军之道,那些动辄出地产霸权、超级地主和地王的国家可真不出强兵(他们的政体有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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